窗台. ②
-“爱是地狱牧犬”
06.
今天也不例外地收到了naked的来信，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爱的女孩是否爱自己，这让我为之一怔，因为这也是困扰着我的一个问题。
而就在第二天清晨我与lisa见面之后，她也问了我一个类似的问题，并且请我帮忙，她说：“……你能不能帮我，我需要你帮我。”她委屈地皱起眉头，“我太没有安全感了，好像感觉不到她爱我。”
她说这段话时，我的心揪起来一般疼，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：“好，我会帮你。”
一时间我竟觉得lisa就是naked，因为最近naked的来件内容，越来越贴近我周遭所发生的事。但我很清楚地知道，就算她真的是，我也不会去拆穿她。其实我什么都知道，我知道她并不明白爱是什么，同时也知道她会爱我———用她的方式。所以这场争夺赛我志在必得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，骆宥的确在与我暗中攀比与较劲，而理智告诉她这样是错的，因为在她看来我是毫无保留地真心待她，就是这两种情绪相撞，让她对我产生了愧疚，因此在举手投足的细节里，都不自觉地对我讨好与殷勤。
很显然我抓住了她的这个把柄，并抱着“毫不知情”的姿态让骆宥不自知地袒露给lisa看。
早晨，我依旧精心打扮与lisa见面，她打量着我，笑问道：“又换风格了吗？”
我有些不明所以，却开朗地笑着点点头：“是啊，”我问她，“怎么样？不好看吗？”
她摇摇头，说没有什么穿在我身上是不好看的。
聊得正是投机时我却突然缄默不语。她问我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我有些心虚地说：“我想你是对的。最近有感觉到骆宥的变化吗？”
她点点头欣喜地说：“你似乎让她有危机感了。”
我表现出更加亏心的模样对她说：“但你也一定感觉到了，她对我的态度。”
她不再说话，局促地把玩着手指，她再次点点头说：“我知道，所以我打算冷落她一段时间了。”
我十分诧异随后却是惊喜，但毫不将惊喜表露地问她：“为什么？如果结果不如意该怎么办？”
“不会的，”她表现出坚定，“我相信她。”
我停下脚步，凑近她将她抱住，对她说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对她说谎，因为在目前为止，她并不知道我们的立场其实是对立的。
07.
没过多久，骆宥就约我单独见面，她担忧地跟我说：“怎么办，我觉得lisa最近对我好冷漠，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？”
“你也不要太粘着她了，”我说，“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过于依赖她了吗？”
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有么……？情侣之间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？”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严肃地对她说：“虽然是这样，但会很容易让对方厌倦吧？毕竟她也是女孩子，不可以让她觉得你没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？”
她沉思了一会儿，我想我的话对她起作用了。她说：“好像是这样！你说的对！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？”
我用眼光上下打量着她，随后摇摇头，指着她的衣服说：“从穿着开始吧！”我很快地站起身来挽住她的胳膊，“走吧，去购物！”
我带她挑选了一些性感的和光鲜亮丽的衣服，并且让她脱下自己原有的那件，穿上新买的衣服与我逛街。我帮她提着印着各样logo的袋子走到她与lisa的住处楼下，让她把衣服放上去再来我家找我，她也爽快地答应了。我执意称呼她们的房子为“住处”，是因为我认为只有我与lisa在一起后，那里才配成为“家”。
我对着镜子练习着面对她的表情，没过一会门铃便响了起来。我热情地邀她进来，让她坐到我的梳妆镜对面，在化好妆后又帮她的头发做了一个造型。完毕后我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，她看得有些呆滞，估计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女生竟然可以这么精致。
她期待着什么似的说：“好像要做些什么，才不会白费这一次的改造……”
“你想做些什么？”我顺着她的话问。
她若有所思，随后说：“我们去酒吧怎么样？我好久都没有去了，就是想给lisa留下一个好印象。”
我似乎又知道了一个她的秘密，原来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乖巧懂事，反而是一个极其容易被诱惑的人，而这却正合我意。
我激动地说：“好啊！不过我们约定好，谁都不可以告诉lisa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！”
她好像很高兴我这样说，于是频频点头：“嗯！”
坐上酒吧的座位，我便点了一瓶波本酒和一瓶苦艾酒，着手教她调曼哈顿，她一脸新奇地看着我说：“你还会调酒啊？”
我摆了摆手说：“以前让一个当调酒师的朋友教了我一点！”
调好后我让她尝尝。一开始，她皱了皱眉，在微醺过后却主动叫我多调些。她说她要去舞池上玩，于是我叫她把手机给我保管，就在我拿到手机没多久后，lisa给她打来了电话，我毫不留情地挂断了它，发现她的手机竟然没有设置密码，我打开了她的电话簿，却故意没有删除那通未接来电，看着她给lisa备注的爱心，我不由得怒火中烧。
我让服务员不要收走我们的酒，然后掏出五张百元钞走向不远处的一个短发女生，让她等下找骆宥搭讪，并且一定要要到骆宥的联系方式。她愣了愣后犹豫了一下，却还是应下了。我告诉了她骆宥今天的装束，然后回到了卡座。
果不其然，那个女生成功了。
回家时我叮嘱骆宥散去自己身上的酒味，她则像个孩子一样谢谢我的贴心，她说：“刚刚有个女生找我要联系方式，我今天真的这么好看吗？”
毋庸置疑，我说：“谁见到都要注目三分的程度。”
她很开心地笑了，说这是她最开心的一天。
而就在出租车上，我目睹了一场好戏：她与lisa的争吵。原因而起就在那通电话。我告诉她有一通lisa的未接电话，于是她立马便打了回去，向lisa解释自己没有听见，可她并不知道那通电话是我故意挂断的，而lisa很显然也因她的“谎言”对她倍感失望。
她躺在我的大腿上哭，我向司机要了两张纸巾帮她擦着眼泪，却怎样都擦不完。她竭斯底里地呜咽道：“她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！她根本就不懂我！”
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：“也不能怪lisa，好好谈谈就没事了。”
没错，的确不能怪lisa，因为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。
08.
一段时间后，我带骆宥认识了一群人，没过多久她们便很好地玩在了一起，或许是因为压抑太久的原因，交到新的朋友似乎让她特别高兴。
一天傍晚的时候，我家的门铃便响了起来，我以为是骆宥来了，却没想是lisa。她的神情不太好，整个人都十分憔悴，于是我问她：“怎么回事？又吵架了吗？”
她点点头，缄默不语，好像这样可以为她挽留一些尊严。可我并没有告诉她在我面前她根本不必这样。不一会她开口：“不好意思，这么晚还来打扰你。”
“呀！lisa！”我佯装愤懑地大声呵斥她，让她吓了一跳，可下一秒我便柔软下来，“说什么傻话呢？打不打扰可不是你说的算！”
她对我笑了笑，诚恳地对我说：“今晚……我能不能留下？”
我呆滞了一会儿，在极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才终于平静地回道：“我们这么久的交情你觉得我会说'不'吗？”说完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那么要不这样吧！”我接着说，“举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派对怎么样？”我却顿时收起了兴奋的表情，关心地问，“不过，你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？骆宥怎么办？”我一边问，一边将手机偷偷地关了机，以免骆宥的电话打扰我。
她低下头，仿佛不想提起这个话题，说：“她今晚不回来。”
“抱歉……现在开始想点开心的事情吧，明天一切又会好起来的。”
我点了些烧烤的外卖，在等外卖的同时烤了些饼干，再拿出自己常备的红酒，将其倒入两个崭新的高脚杯内，在将一杯递到她面前后，我举起我面前的那杯对她说：“You are lucky dog！很多人这个时候只能一个人喝闷酒呢。”
她笑了笑说：“你说的对。”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。
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，之前lisa说，她跟骆宥认识的地方是她常去的一家咖啡店，骆宥是那家店店主的女儿，那时候她的现任还并没有死，却经常跟自己吵架，每次吵完架后，她都会去那家咖啡店，骆宥就会跑来和她聊天。有次她问骆宥，这里有这么多人，怎么偏偏跟她说话，骆宥说因为她是一个人，而且一副很不好的模样。
我看着lisa一口口地喝着酒，木讷地吃着我夹给她的菜，不禁想那时的她，会不会就是现在这样疲惫的神情？我感觉我的心脏骤然跳得很快，如同一颗因功率过大而滚烫的石头，我将指甲埋入我掌心的肉里，并且暗自发誓，如果是我，一定不会让她露出这样一副神情，更不会让她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。
“你为什么决定跟骆宥在一起？”当我反应过来时，我已经问出了口，我暗自龃龉自己的冲动，可这一字一句吐词清晰，我根本无法收回，也不可能让已经听见的lisa不要听见。
反常的是她这次并没有犹豫，而是直接告诉我说：“其实那次你在窗台看见她，她才刚刚搬来和我一起住。你应该看得出来，她有些内向，在知道她真正的性格后，就真的把她跟当时搭讪我的女生联想不起来。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文文诺诺的女生，在发生了那件事后竟会主动站出来帮我讲话，并且为了我顶撞她的父亲。”
我装傻地问她：“那你们又为什么会吵起来，按理说跟这样的女生是最吵不起架来的。”
lisa摇了摇头：“没有吵不起来的架，只有分歧大不大，裂缝深不深。”她说，“或许我根本就不了解她。”
听她说到这我不禁心想，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些，因为没有谁是能真正了解谁的，毕竟人瞬息万变，它不像天气可以预测。
酒过三巡后她的意识可谓已经朦朦胧胧，于是我把她扶上床，她也十分不客气地很快就睡着了，我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，葳蕤的睫毛耷拉下来，时不时如同小鸟的翅膀那样轻轻抖动，从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吐息声，如同一个进入梦乡的小婴儿那样可爱。我在她柔软的嘴上落下一吻，然后走到沙发上睡下。
第二天竟是阳光把我唤醒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，而这只能是lisa干的，这让我不禁暗中欣喜。这时已是中午，lisa早在我醒之前就不动声色地离开，留有残局的餐桌也被收拾得十分干净。这样看来，她的酒量或许也并没有她昨天所表现出的那样比我差。
To be continue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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